过去皆序章，经典永流传

——汤显祖“临川四梦”的传播

编者的话：

近日，2022年戏曲百戏（昆山）盛典在昆山开幕。昆山是“百戏之祖”昆曲的发源地。昆曲，又称昆腔、昆山腔、昆剧，是中国传统戏曲中最古老的剧种之一，是中国戏曲艺术中的珍品，被称为戏曲百花园中的一朵“兰花”。有着600多年历史的昆曲，在新时代依然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彩。在昆曲发展的历史中，汤显祖及其“临川四梦”享誉世界，直到今天还不断上演、刊印。“临川四梦”有哪些有影响力的版本？其剧作在后世与当代如何传播？本期讲坛邀请新近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红尘四梦：汤显祖传》的谢柏梁教授，讲述汤显祖“临川四梦”的传播历程。

《牡丹亭》剧照（图片来源：“北方昆曲剧院”微信公号）

前言

2015年10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英国议会发表讲话时，引用了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中“凡是过去，皆为序章”（What's past is prologue）的名句。随后又在伦敦金融城市长晚宴上演讲时指出，中国明代剧作家汤显祖被称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他创作的《牡丹亭》《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等戏剧享誉世界。汤显祖与莎士比亚是同时代的人，他们两人都是1616年逝世的。明年是他们逝世400周年。中英两国可以共同纪念这两位文学巨匠，以此推动两国人民交流、加深相互理解。

文学巨匠所缔造的经典，可以超越时空和国别的限制，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包括日本学者青木正儿1930年在其《中国近世戏曲史》中认为，汤莎乃东西剧坛两伟人，双星并照，这是世界戏剧史上的奇迹；包括昆曲在2001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等，都只是过去的灿烂的序幕；只要地球还在运行，人类还在发展，汤翁和莎翁的作品就会一直缔造辉煌，拥抱永恒。这就是“过去皆序章，经典永流传”，这就是《牡丹亭》中台词的逆向延伸：凭他似水流年，永葆如花美眷。

多语种版本和研究

明清两代和民国时期，汤显祖戏曲刻本的刊印，分为原剧、演出本两个部分。

在《临川四梦》剧本诞生后，相继出现了明万历金陵文林阁刻本《新刻牡丹亭还魂记》。相关的诸多版本还有石林居士、金陵唐振吾和臧晋叔的刻本，冯梦龙更定本、天启徐日曦硕园删定本、张氏著坛校刻本、独深居点定《玉茗堂四种曲》、朱无镇校本、蒲水斋刻本、柳浪馆刻本、汲古阁刻本在内，林林总总，蔚为大观。

有清一代，从清初竹林堂辑刻《玉茗堂四种曲》、康熙刻本《钮少雅格正牡丹亭》一直到光绪三十四年贵池刘世珩校刻《暖红室汇刻传剧》附录《玉茗堂还魂记》，数十种汤剧刻本琳琅满目。

民国时期《牡丹亭》的出版，除了国内的诸多集成与汇编本之外，还出现了较多的国际译本情况，这也显示出汤剧的国际化趋势。例如，1920年至1924年，东京国民文库刊行会出版，宫原民平译注的日文本《还魂记》；1926年至1927年，东京支那文学大观刊行会出版，铃木彦次郎和佐佐木静光合译的日文《牡丹亭还魂记》；1933年，北京出版社出版，洪德豪森翻译的德文本《牡丹亭》；1937年，苏黎世与莱比锡拉舍尔出版社出版，洪涛生翻译的《牡丹亭》德文全译本《还魂记，德译本汤显祖浪漫主义剧作》；1939年，英裔意大利学者哈罗德·艾克顿首次英译《牡丹亭》中的《春香闹学》。

新中国成立后，《牡丹亭》与汤剧的出版，有这样三种情况：一是善本影印，二是精心校注，三是较为精良的外译本和汤剧全译本。

在善本影印方面，195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本，古本戏曲丛刊第七十四种《牡丹亭》；195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本，古本戏曲丛刊第七十五种《墨憨斋三会亲风流梦》，都提供了更加详尽的原始面貌。

在校订本方面，经过钱南扬、徐朔方等先生的潜心校订，汤显祖的戏曲集和全集出版，构成了更加精心、精致、精良和精美的瑰丽风景。

在汤剧的翻译本方面，对汤剧片段、折子和全剧的外语翻译，已成为以前难以比拟的大观。比如：

1980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出版社出版，加利福尼亚大学（柏克莱）教授赛利尔·褒奇翻译的《牡丹亭》英文全译本《The Peony Pavilion》。汉学界与翻译界认为“如果说霍克斯英译的《红楼梦》代表了中国小说的最高成就，那么赛利尔褒奇英译的《牡丹亭》则是中国戏剧的里程碑。”

1994年至2001年，中国科技大学教授张光前的《牡丹亭》全译本先后由旅游教育出版社、外文出版社再版。张光前古文修养深厚，翻译唱词有莎士比亚诗剧之风，能够被西方读者所喜闻乐见。

2000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和外文出版社先后刊印了汪榕培英译《牡丹亭》。汪榕培的译文生动可读，被中国资深典籍翻译家、武汉大学教授郭著章称之为“汪译是迄今最令人满意的全译本”。

2009年，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出版许渊冲、许明的英译《牡丹亭》。他们的译本秉承“意美、音美、形美”三原则，语言流畅，有后来居上的感觉。该书在纪念汤显祖和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的巴黎书展上，影响较大。

2014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苏州大学汪榕培、张玲英文版《汤显祖戏剧全集》，该书被认为是中国翻译家的较完备成果。

2017年8月，在第24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由汪榕培先生翻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汤显祖戏剧全集》（英文版）一书，其版权授权给英国布鲁姆斯伯里出版集团，以纸质图书和电子书的形式出版发行《汤显祖戏剧全集》，并把该书收录入该公司的“在线戏剧图书馆”。从此，汤显祖的作品又与莎士比亚、布莱希特、田纳西·威廉姆斯、易卜生、契诃夫、阿瑟·米勒等世界各国戏剧大师相聚在一起，传播到全球。

作为世界文学经典作品之一，《牡丹亭》英文版选段与选场，被收入了西方广为流行的《中国文学瑰宝》《中国文学选集》《哥伦比亚中国古典文学选集》《诺顿中国文学选集》《简明哥伦比亚中国古典文学选集》之中。至于《印第安纳中国传统文学指南》《哥伦比亚中国文学史》《剑桥中国文学史》等文学史与工具书中，也对该剧予以了恰如其分的论述与较高的评价。

在日本汉学界，学者岩城秀夫早年在京都大学读书时，就以《汤显祖研究》作为学位论文，并于1970年1月获得文学部文学博士学位。1972年，岩城秀夫翻译了日文版《牡丹亭》，并在日本创文社出版了《中国戏曲演剧研究》，该书以10章20多万字对汤显祖及其剧作进行了文学史上的比较研究。他不仅比较了汤显祖比莎士比亚早生14年但却在同一年逝世，而且还比近松门左卫门（1653-1724）早了一个世纪。

在西方，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史恺悌对于《牡丹亭》的演出史颇有研究。20世纪末叶，我在上海戏剧学院教书，曾经两三次邀请史恺悌教授前来上海研究访问。回国几年后，她的英文专著《场上〈牡丹亭〉：一部中国戏剧的400年生涯》应运而生，成为北美汉学界影响较大的一部汤显祖研究专著。

此外，哥伦比亚大学东方语言文化系教授夏志清于2016年在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夏志清论中国文学》（万芷均等译、刘绍铭校订）。第二部分先讨论元代爱情史诗《西厢记》，接下来探讨《汤显祖笔下的时间与人生》。这部书在中英文学术世界中都颇有影响。

2008年，美国文艺评论家丹尼尔·伯特在《世界名剧100部》中，将莎翁和汤翁的剧本收纳其中，《牡丹亭》作为唯一的中国剧本，被排到第32位。这部带有教科书性质的排名榜，是欧美大学生的必读工具书。

目前，《牡丹亭》有英、德、法、日、俄等语种的译本；美、日、俄等国也都有“汤学”的研究者。

在中国教育部颁布教材中，游国恩、王起、萧涤非、季镇淮、费振刚1963年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将《汤显祖》单列为一章，体现了对汤显祖的高度重视。1999年，袁行霈主编的新的教育部教材《中国文学史》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我承担了其中的明代戏剧史部分，在第七章中也浓墨重彩地铺叙了《汤显祖》专章。

“临川四梦”的中外演出

在茫茫宇宙的大千星系中，太阳系中的蔚蓝色地球生机勃勃，除了人类社会大舞台上的戏剧史诗之外，还有戏剧小舞台上的精彩戏剧之演绎。汤剧就是中国昆曲在国内外演出最多的经典之作。

早在1957年，上海戏曲学校便上演了苏雪庵缩编的《牡丹亭》。1959年庐山会议期间，毛泽东同志对江西省赣剧团的《还魂记·游园惊梦》赞不绝口，称其演出风格给了“美秀娇甜”，叹为观止。此后，长春电影制片厂又将该剧拍成了同名舞台艺术片。

在江西之外，全国各地剧团上演汤剧的情况，总的趋势是愈来愈多。这为21世纪《牡丹亭》的爆发性演出乃至全球化演出，提供了坚实的基础。1961年，包头市晋剧一团上演了由项在瑜移植改编的《牡丹亭》。1962年，青海平弦实验剧团上演了《游园惊梦》。这表明，北方的地方剧种同样能演好汤剧。

新时期以来，“临川四梦”的演出，呈现出多年禁锢之后的井喷式局面。就昆曲界而言，《牡丹亭》是永恒的经典，各大昆曲院团用各种魔方组合式的改编，上演《牡丹亭》也是永恒的“金子般的饭碗”。

昆曲之外的各大剧种，争相搬演汤剧。安徽省黄梅戏剧院的《牡丹亭》，上海刘平的戏剧工作室版、浙江越剧团的吕建华版、中国戏曲学院的颜全毅版越剧班《牡丹亭》，沈林等人《寇流兰与杜丽娘》，争奇斗艳。北方的秦腔，南国的粤剧，也开拓了汤剧演出的新剧目。七一秦腔剧团的《牡丹亭》，温志鹏的粤剧《还魂记梦》，都有较好的口碑。在京沪话剧界，2004年，上海戏剧学院演出了郭晨子版的话剧《还魂记》。2011年，北京繁星戏剧村上演了由胡一飞等人的话剧《牡丹亭》。

就连古典优雅的芭蕾舞和时尚的音乐剧，也推出了属于自己的《牡丹亭》新作。2008年5月，中央芭蕾舞团上演了大型芭蕾舞剧《牡丹亭》。该剧把戏曲音乐和西方音乐有机结合起来，把昆曲和芭蕾交织起来，先期就在北京、深圳、香港、澳门等地演出60场。2011年8月，该剧在英国爱丁堡国际艺术节作为开幕演出的大型剧目，在欧洲的大舞台上令人惊艳。南京前线文工团也上演过民族舞剧《牡丹亭》。王媛媛的北京当代芭蕾舞团，在意大利举办的“中国文化年”活动中演出了该团的重要剧目《惊梦》。该剧融合了芭蕾、戏剧、现代舞等诸多元素，也是汤剧走入芭蕾舞天地的多元化探索。

除了舞蹈类剧目之外，2011年，由北京市怀柔区投资出品，由美国百老汇亚洲国际有限公司与北京开心麻花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打造的音乐剧《牡丹亭》，将古老的昆曲经典与百老汇音乐剧相嫁接，以中英文两个版本先后在国内外演出，这也成为音乐剧在中国发展的一大盛事。

在海外，比较知名的汤剧演出有德国版、欧版和美版三种。

德国版《牡丹亭》是德国汉学家洪涛生创办的北平德国剧团排练演出。该剧早在1936年先后在德国、奥地利和瑞士等国上演，德语版《牡丹亭》体现出中国式生死不渝的爱情，引起了德语戏剧界和文化界的一片惊艳之声。

欧洲版《牡丹亭》由世界级前卫导演彼得·谢勒执导，谭盾作曲，英语和中文双语演出为主，全部时长3小时。该剧于1998年夏首演于伦敦巴比肯中心，1999年春于美国柏莱克演出，在欧美戏剧界都有较大的影响。该剧的特点是西洋美声歌剧、话剧和昆剧三线并行。其中昆剧部分由华文漪饰杜丽娘、史洁华饰春香。不仅许多西方观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就连身穿紧身衣、水袖化作两缕纱的华文漪本人都沉浸其中而难以自拔。黄英的歌剧版杜丽娘也引人入胜，《华尔街日报》评论说：“黄英丝绸般的音色对杜丽娘角色的诠释，是歌剧《牡丹亭》最吸引人的一部分。”

美国版《牡丹亭》由旅美华人陈士争执导，演出时长为20小时，由温宇航、钱熠主演，评弹辅演。该剧原本是林肯艺术中心与上海昆剧团的合作项目，后来因故辍演，引起了国际文化界和欧美政要的极大关注。林肯艺术中心独家打造的《牡丹亭》参加了欧美诸多主流艺术节，在国际上影响较大。1999年，《牡丹亭》被法国《世界报》评为20世纪最受瞩目的文化盛事。

作为“2016上海国际汤显祖·莎士比亚戏剧节”参演剧目，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与英国壁虎剧团联合制作的肢体舞台剧《惊梦》，号称为热演热搜的“一场视觉风暴”。中国剧作家喻荣军从汤显祖和莎士比亚戏剧中找剧本创意，英国壁虎剧团的里奇·鲁斯克与克里斯·埃文斯分别担任导演及形体导演，艺术家们把《仲夏夜之梦》和《牡丹亭》交织起来，流光溢彩，引人深思。

在日本，第一位把汤显祖与莎士比亚相提并论的是青木正儿教授，第一位上演《牡丹亭》的歌舞伎艺术家是坂东玉三郎。

坂东玉三郎，出生于1950年，他从6岁开始，拜日本歌舞伎世家之第四代坂东玉三郎学艺，经过艰难的努力与转型，最终成为世袭的第五代坂东玉三郎，被称为日本“国宝级的大师”、东瀛的“梅兰芳”。2007年，应中国对外文化交流协会邀请，中日文化交流使者靳飞牵线搭桥，坂东玉三郎拜昆曲名家张继青为师，学习杜丽娘的吐字归音、声歌舞蹈。中日版的《牡丹亭》由坂东玉三郎、中国国家京剧院的刘铮、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董飞三人出演，形成了全部男旦担纲的艺术特色。一位日本的歌舞伎演员，能够在中日两地连续演出30场昆曲《牡丹亭》，开创了汤剧走向世界、外国人演出原汁原味汤剧的历史记录。昆曲和歌舞伎，都是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作。两大代表作的携手合作，在东方戏剧史和世界戏剧史上，都有着兼容对话、融合发展的重要意义。

海外巡回演出方兴未艾

从2016年起，上海昆剧团厉兵秣马，排练了“临川四梦”四本大戏，分四个晚上演出。这一版本先在北上广深四大城市演出，又先后于2018年、2019年到柏林、德国演出。从捷克布拉格到比利时布鲁塞尔，汤显祖的上昆版系列，已先后演出了40余场。

在柏林，著名德国戏剧导演安娜女士，在“临川四梦”的每一场演出之前，都与一名上海昆剧团演员事先说明剧情，展示要点；团长谷好好与导演倪广金，更是不忘为德国观众详尽讲解中国昆曲艺术和汤剧的精髓之所在。连续九场互动和四场演出，德国人场场专心听讲，认真记录，以致才能看得懂，记得住，体悟得深。巴伐利亚广播电台、《德国图片报》《德国戏剧杂志》等杂志和媒体，都对“临川四梦”在柏林演出的盛况做了详尽的报道和专业评述。

在布鲁塞尔的中国文化中心舞台上，上海昆剧团也连演3场《牡丹亭》中的折子戏，从而在“欧洲心脏”的观众心中，搭起了一座绝恋绝唱、美轮美奂的“牡丹亭”。正如导演俞鳗文所言，从布鲁塞尔的演出现场来看，中国观众最爱的“游园”和“惊梦”等经典场次，同时也是外国观众最有感触、感动的“戏点”。中外观众在审美上的趋同性，居然如此相似。文戏的魅力之大，居然更能够诉诸人们的心灵。

实力强大的上海昆剧团，还制定了“临川四梦”的全球巡演计划，他们将把完整版形态的汤剧分期分批，逐步到世界各国演出，让国际界戏剧观众分享汤剧的魅力。

《牡丹亭》诞生以来，制作阵容最豪华、演出场次最多、国内外影响最大的版本，就是苏州昆剧院的青春版《牡丹亭》。

2004年4月，该剧开始了全球巡回演出的漫长征程。2006年秋，青春版《牡丹亭》剧组在旧金山、洛杉矶等地的高校鱼贯演出，广受好评。到现在为止，剧组一共在海内外演出了近500场，开创了在海内外巡回演出正本大戏前所未有的历史记录。

200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属的国际戏剧协会在南京召开的第31届世界戏剧节的盛大开幕式现场，上演了汤剧与莎剧的同场呈现，并就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逝去和杜丽娘的复生予以了平行表演和对照展示。2016年，国际戏剧家协会和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办的2016世界戏剧日亚洲传统戏剧论坛上，来自世界22个国家和地区的戏剧家协会领导、戏剧艺术家一起，就汤显祖、莎士比亚东西方戏剧文化展开对话，并开展了为期一年的汤剧莎剧演出活动。

新时代以来，中外不同机构纪念三位大师（汤显祖、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的活动越来越多。在汤翁、莎翁和塞万提斯逝世400年之际，江西省在英国、西班牙、美国举办或参加系列活动，共同纪念这三位文化巨匠。作为汤显祖的故乡，江西省已经常态化推进汤显祖戏剧、中国戏曲艺术的传播，增进国际文化交流与合作，让优秀传统文化走向世界。

正如莎士比亚可以在中国和全世界找到知音一样，汤显祖在西方和全世界也一样能超越语言障碍、文化隔膜和审美传统，找到广泛的知音，获得无限的共鸣。这是因为，莎士比亚和汤显祖的戏剧作品，所呈现出来的文化基因、生命追求、爱情至上和美学密码，是全人类不同种族和国家、不同年龄和代际、不同纬度和温度，都永远葆有的珍贵文化遗产和戏剧艺术之代表作。

在世界戏剧史上，被不同历史时代和一代代读者观众，渐次推举到高峰绝顶和璀璨星空之中的汤显祖与莎士比亚，将永远令我们高山仰止！过去皆序章，经典永流传。汤显祖的经典名剧，将在似水流年中永葆其如花美眷之青春。

（作者：谢柏梁，上海交通大学、中国戏曲学院、四川师范大学二级教授，北京市戏曲研究基地首席专家，中国戏剧文学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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