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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川剧《江姐》舞台表演的解读

2018-03-13 阅读: 来源:中国文化报 作者:段绪懿 收藏

沈铁梅饰演的江姐

  重庆市川剧院曾经推出过《金子》《李亚仙》两部川剧经典。《金子》移植于话剧《原野》,是一部展现现代生活的川剧现代戏;《李亚仙》改编自川剧传统剧目《绣襦记》,是一部向传统致敬的新编传统戏。在连续尝试了现代戏、传统戏演出并产生极大艺术影响之后,2018年年初,重庆市川剧院又推出了川剧《江姐》。2018年1月开始的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川剧《江姐》巡演是重庆市川剧院向红色经典致敬的一次新尝试。

  川剧《江姐》剧本选择了阎肃先生的歌剧《江姐》剧本。歌剧剧本《江姐》创作于1964年,是中国歌剧舞台上的红色经典,曾经被京剧、越剧等剧种移植。每一个剧种的移植都充分尊重原剧本,在原剧本基础上进行戏曲化的改造,川剧《江姐》也如此。但是,此次重庆市川剧院的《江姐》演出又有着移植与复原的双重意义,剧本以阎肃先生的歌剧剧本《江姐》为底本,唱腔设计上参考了1960年代韩铮、周治林、刘泉、竞华老师等创作的川剧《江姐》唱腔,在其基础上融入了新的音乐元素和唱腔表现手法。总的来看,川剧《江姐》是一部按照川剧艺术规律创作且融入了现代音乐元素、新歌剧要素的川剧现代戏。

  民族音乐凸显地域特色

  川剧《江姐》第一幕开场采用了川江号子音乐:“长江流水长又长,波浪滚滚向远方,高山悬岩挡不住,冲出三峡到海洋。嘿佐佐、嗨……江上浓雾漫四方,乌云层层盖长江,连手挥动桡和桨,拨开云雾迎太阳。嘿佐佐、嗨……”民歌音乐是戏曲音乐的重要来源,四川清音、川江号子都是川剧音乐的重要来源,川江号子带来了浓郁的巴蜀风情。戏剧开场运用的川江号子既交代了《江姐》故事发生的地点,又营造了戏剧气氛。传统戏曲多用副末开场的形式,用音乐来暗示戏剧规定情境是西方歌剧常用的方法,川剧《江姐》中川江号子音乐的使用,既是对歌剧开场中音乐创造戏剧规定情境手法的借用,同时,也为川剧《江姐》定下了川剧音乐基调。第一幕结束的时候,川江号子声重又响起,这时的川江号子音乐暗示着甫志高身份的败露,危险即将来临。

  在核心唱段方面,1964年的新歌剧《江姐》音乐结合了川剧、婺剧、滩簧等地方戏曲音乐元素,原歌剧剧本中有44个唱段,每个唱段都具有鲜明的民歌风格,合唱部分还借鉴了川剧帮腔的艺术表现手段。川剧《江姐》则在原歌剧版基础上,对唱段音乐进行了更加川剧化的改造,剧中保留了原歌剧剧本核心唱段歌词,音乐上则回归了川剧音乐,在川剧高腔、弹腔音乐基础上创造了新的戏歌音乐,尤其对戏剧的核心唱段《红梅赞》进行了全新的川剧音乐改造,剧中《红梅赞》成了川剧味浓郁、易上口、易演唱的川剧戏歌《红梅赞》。川剧戏歌的创造既保留了原歌剧剧本唱词原貌,又展现出川剧音乐特色。此外,在部分核心唱段里,川剧《江姐》充分运用了川剧高腔的帮腔手法,第二幕开幕“冲破层层封锁线,展翅飞向华蓥山”两句帮腔,渲染了戏剧情境,介绍了戏剧地点。江姐得知老彭噩耗后,帮腔更是起到了强调人物内心、为人物代言的作用。在该剧戏剧冲突激烈的场面中,川剧锣鼓的运用也是恰到好处。第六场渣滓洞受刑,川剧锣鼓一会儿高声重击,一会儿低声轻敲,江姐的坚毅、沈养斋的阴险狡诈、行刑者的凶残在锣鼓声中被强化了出来,“三分表演七分打”,表演与锣鼓相互配合,形成了极精彩的戏剧效果。

  程式化表演刻画人物

  戏曲表演是戏曲艺术的核心,虽然川剧《江姐》的戏剧冲突都集中在江姐一人身上,但剧中其他角色并没有因为戏份轻而懈怠,生角、丑角的表演也很出色。

  两位生角胡瑜斌(沈养斋的扮演者)、孙勇波(甫志高的扮演者)都是梅花奖演员。沈养斋是国民党的高级特务,胡瑜斌在扮演此角色时,并没有将角色丑化,而是运用了川剧文小生的表演程式,文质彬彬、谈吐风雅、吐字铿锵,将一个表面文雅、内心狡诈的人物刻画得淋漓尽致。另一位梅花奖演员孙勇波的表演也是可圈可点,充分运用川剧文小生中“丑扮”的表演身法,将甫志高这个叛徒酸腐、胆小、懦弱的形象由内而外展现出来。

  除了沈养斋、孙勇波两个反面角色外,剧中其他反面人物都是丑角扮相,川丑表演手法在剧中也得到了充分的运用。尤其是第四场错抓蒋对章一场戏,一开始是两句帮腔:“这才怪哎这才怪,江队长居然被抓来!”接着警察局长和蒋对章上场,蒋对章这一人物采用了川丑的表演程式,尤其是木偶身法的运用,展现出蒋对章的愚蠢、木讷和喜剧性。

  川剧唱腔收放自如

  川剧《江姐》中江姐的演唱分量特别重,主演沈铁梅一人独挑大梁,在原腔基础上设计了唱腔并完美演绎了江姐这一角色。

  沈铁梅的唱腔是具有独创性的,她师承川剧大师竞华,继承了“竞派唱腔”清丽、婉转、优美、动听的风格。由于自小学唱京剧样板戏,其唱腔巧妙吸收了京剧的声腔唱法,在涉足民歌领域过程中,又融入了现代声乐发声技巧,既能演绎柔婉,又能演绎刚劲,能收能放,独成一派。

  江姐是一位革命志士,其演唱风格应该是刚毅的,很多戏曲演员能够演唱柔美但是很难演绎刚毅。沈铁梅的演唱充分吸收了京剧样板戏的演唱风格,在其中又加入了自己的戏曲演唱感悟,尤其是最后一曲“五洲人民齐欢笑”,用演唱将戏剧情境推向高潮。最后一段演唱延续了沈铁梅一贯的戏曲演唱风格,以高腔唱腔为主,咬字准确规范清晰,注重字头、字腹、字尾的修饰,部分字尾带有巧妙的划音,低音处巧妙收敛,高音处适时延长,达到了余音缭绕的效果。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教授)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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