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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剧《猫神在故宫》:“让厚重的深沉的历史变得有生命、有温度”

8月10日,歌舞剧《猫神在故宫》将在山西太原山西保利大剧院进行第100场演出。这部由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与故宫博物院共同出品的歌舞剧,自2023年12月23日在北京中国儿童剧场首演后,不到8个月时间完成100场演出,且每到一地演出,平均上座率达99%,形成了“一票难求”的火爆场面。

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猫神在故宫》编剧冯俐希望这部作品像塞尔玛·拉格洛夫的《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和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那样,通过一部艺术作品,开启人们对一个地方、对一个国家的兴趣和向往。她表示:“《猫神在故宫》可以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大朋友和小朋友打开一扇走进中国历史的大门,让厚重的、深沉的、陌生的、遥远的中华文明的历史,在今天的孩子观众心里变得有生命、有温度,可亲又可近。”

《中国文化报》特别邀请多位文艺评论家对这部作品进行剖析和探讨,关注作品背后的艺术特色和人文精神,与大家分享。

《猫神在故宫》是文艺也是哲学

施战军,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

歌舞剧《猫神在故宫》是一部臻于完美的剧作。“灵”与“萌”是其带给观众的第一感官印象。虽是小成本制作,但好看、好听、好玩,有内涵。与其说受众是孩子和家长,不如说这是一部拍给所有对中华文明有感觉的人看的剧目。

《猫神在故宫》的舞美设计,超级好看。透视广角的舞美设计让观众看得既深远又清晰,找到了一种基本的、象征性的形态,弧形的主设计将色彩、动感等包含其中,是很妙的设计。其中一个镜头是小耗子和小东西通过摇臂以锐角的方式下来,往前一点点接近,远处的背景依然是趋于圆弧的,让人处在一种景象的冲突中,整个节奏感就出来了。一直翘着的猫尾巴、会眨的眼睛、会动的耳朵等细微之处的服装、道具设计也让台下的观众眼前一亮,仅仅是“灵”与“萌”这两个方面就已经把孩子和大人抓住了。

音乐,特别好听。《猫神在故宫》将歌剧、音乐剧中的大歌和群众喜欢的小调融合得恰到好处,有些地方有京韵大鼓的感觉。作曲李海鹰将多种音乐样式融入剧中,让人听得“很过瘾”。音乐与剧情也配合得恰如其分, 在比较好玩的剧情中,带有恶作剧感觉的音乐处理得特别恰当。而演员沉稳的表演和深厚的歌唱功底也能将人迅速带入剧情。

内容好玩又极有内涵。《猫神在故宫》留下了可贵的、适量适当的复杂性,整体上是暖光花朵,是生命之间的诚挚救助、相互体恤。与之相对的是黑夜雷雨,是历史的动荡以及猫界的闲言碎语、众口铄金等。这些复杂性被装载到历史行进的细部中去,每个细部又是一种艺术的活体,比如表情、声音、舞蹈等,组成了心事浩茫的旋律,将这种旋律融入剧中音乐,让人们对历史文化的痛感、哀感指向一种美感、爱感。

这部剧有一种野趣之美、飞扬之美、文化之美。首先,激活了中国古典文化中的野趣之美。通过一只猫重生的故事,表达的是中华文明永续的愿望。这部剧既感人又高级,这是从审美带来的,给所有置身其中的人带来一种思考的冲动、创造的冲动。无论是编剧、音乐,还是导演、表演,甚至舞美设计,它不是一个饱胀的表达,而是留有宽广的余地,将舞台上生灵的表演化成引发思考、开掘理想、将爱付诸行动的一个引擎,把人们内心的冲动发动起来。这种冲动面对着更大的观众群,关于人、关于万物、关于世界、关于命运、关于价值,甚至从猫和耗子身上看到关于活着的分寸、关于敬畏的尺度。这些从自我到万象,关于生命来源、生命形态、生命意义的话题都包容在剧目中,非常了不起。

这是一部充满哲学意蕴的剧,基于历史、生命与永恒,又远远高于剧目所阐释的关于友爱与陪伴。《猫神在故宫》是文艺,也是哲学,整部剧形成一种弧形冲击,不深奥、但深邃,不圆滑、但圆融,不尖锐、但尖端,不局限、但局气。

看故宫的新视角:只有猫知道

宋宝珍,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北京市文联特约评论家

北京故宫不仅是一座宏伟的皇宫建筑,是民族智慧的结晶,更是文物瑰宝的典藏地,镌刻着厚重的历史文化记忆。它巍峨而神奇,恢宏而神秘。近年来,以故宫为背景或以其历史文化为载体的话剧为数不少。冯俐编剧、焦刚导演、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演出的《猫神在故宫》选择了一个新的视角,展现了活态的故宫文化,以“只有猫知道”的神趣,以轻松活泼的形式,跨越历史与现实,为儿童带来了丰富的文物知识和全新文化体验。

剧中文物的文化生命显示历久弥新的价值和意义,将文化文明的种子播撒在孩子心里。正如主题曲所唱:“年年岁岁,花开花落总相似……彼此陪伴,是最温暖的回忆。”如果历史文化也有生命,那么人文与历史的相依相守,命运交汇,意义叠加,就会变得生动而有趣。此剧的叙事有散文化抒情特征,情节具有传奇性和寓言性,在猫咪的世界里,故宫的一切既关乎它们的前世今生,也与它们的命运休戚与共。戏剧的语言和唱词活泼、轻松、纯真、诙谐,比如,猫神小东西“从几百个春天以前,来到几百个春天以后。”猫咪们劝说小东西吃耗子,因为“耗子是害过猫的人变的”。小罐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小主人,几百年前就不离不弃的小伙伴,很高兴被小东西抱住,因为“我喜欢被人抱在手”。猫咪与猫咪的友爱团结,猫咪与耗子的宽容和解,猫咪与罐罐们的相依相惜,故宫中的一切构成元素的整体和谐,构成了文化与生命的崭新格局。

此剧的情节架构,分作两大部分:以喵星神的叙述为线索,第一部分重点讲述猫神小东西的前世今生,以及对历史记忆的寻找;第二部分讲述故宫文物南迁之时,猫神对罐罐们的忠心守护。此剧写了一群以猫神小东西为代表的小动物,它们是各种各样的猫咪,屋脊上的神兽,叽叽喳喳的喜鹊,乖巧机灵的小耗子、鹞子、乌鸦,等等。小东西的超长生命和神奇记忆,被其他伙伴惊叹着。每当夜幕降临,故宫里的一切都活转回来,亦梦亦真之间,小观众们看到了故宫的古今变迁。

《猫神在故宫》的造型、服装、意象、音乐、舞蹈等方面的设计,匠心独具,生动精致,富有童趣。猫神小东西和橘猫、乌铁、局气猫,各具形态,各有脾气;小耗子吱吱可爱而顽皮,遇到小东西,乖巧地叫猫神小东西“哥哥猫”,摇动它细细弯弯的小尾巴。小耗子与猫咪们从天敌到伙伴的关系转变,应和了儿童的善良天性和理想诉求,包含着生命的智慧和哲理。

冯俐的儿童剧创作从《木又寸》到《山羊不吃天堂草》,从《萤火虫姐弟历险记》到《猫神在故宫》,都体现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相伴相生的生命共同体的意识。山川、树木、大地、生命融为一体。生命的存在是有差异性的,生物不同的天性注定了行为方式的不同,但是这不意味着对他者的排拒,而应注重互相救援、彼此体谅、宽容和解、尊重包容。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类世界变得更好,促生生物的多样性、文化的丰富性。

如何让孩子们接受和赓续中华民族的文化记忆,这部剧提供了很好的视角,让孩子们在轻松的旋律里,在亲切活泼的艺术欣赏里,感受故宫的神秘、玄妙,从而对故宫产生新的认知。

《猫神在故宫》以歌舞剧冠名,不仅载歌载舞、生动形象,而且多媒体设计与真人表演有机结合,创造了有现代感、有科技含量、有神奇色彩的舞台景观。剧中以猫神为代表的小动物,上蹿下跳,上天入地,在屋檐飞奔,在各处奔跑。小耗子吱吱和鹞子搏斗的场景,猫神为解救小耗子纵横翻飞,画面特别有动感且富有魅力。猫神小东西也在不断成长,从一只盛气凌人的贵族猫变成了和众伙伴友好相处的护院猫。猫神小东西勇敢无畏,神奇多变,能听到故宫文物的诉说,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画面。

总之,《猫神在故宫》通过猫的视角,让沉寂的文物活起来,让偌大的宫廷有趣起来,有助于今天的小观众理解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同时我们也看到了科技赋能戏剧之后产生的舞台艺术的新特点、新风貌。

《猫神在故宫》取得了四大成就

欧阳逸冰,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原院长、剧作家、评论家

《猫神在故宫》这部剧取得了四大成就。

第一,故宫这座建筑本身就是历史、是文明、是中华文化结晶的代表。歌舞剧《猫神在故宫》将儿童戏剧的主题和内涵与故宫结合在一起。

剧中居然把屋檐神兽引到舞台上来,把故宫里的飞禽引过来,这种非常美丽的想象,极大地激发了孩子绚丽的梦幻。用动物的眼睛看世界,实际上就是用未成年人的眼睛看世界。编剧冯俐触碰了一个巨大主题,一个给未成年人看的中国精神文明的物化代表——故宫,与儿童受众相结合,这是非常难的。

第二,角色关系的戏剧性。剧中猫咪“小东西”和小耗子“吱吱”的关系是神来之笔,是角色关系戏剧化的高度表现。二人从天敌到伴儿,从伴儿到相互理解、成为彼此心灵的慰藉,完成了一种悲悯的传递,形成了一种原子裂变式的艺术魅力。

角色关系的戏剧性非常重要。戏剧的最终目的是写人,文学就是人学,而戏剧文学更是人学。谭霈生先生说,戏剧的根本目的就在于人的本身。我们就是要塑造人,塑造人的艺术形象。那么,我们这里的角色关系,以小东西和吱吱为代表的这一对角色关系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为本剧增添了鲜明的戏剧性,是本剧最精彩的部分。

为什么说小东西与吱吱这一对角色关系是神来之笔?它发生在本剧的下半部,这段戏非常紧凑,非常符合儿童的心理,更符合戏剧的规律,是角色关系戏剧化的高度表现。本来这两个是天敌,猫必然吃耗子,所以,一直是小东西在抓吱吱,但是,吱吱有一段唱词,这一段唱词好、音乐好,写出了吱吱的内心,一个弱者的内心,一个所有观众都不注意的弱者的内心。文学的魅力就在这里,写出了别人都看见了但没发现的东西。为什么小东西恨吱吱?因为吱吱把贵重的古董文物都给咬了。但吱吱说,我不是故意破坏,因为我的牙在不断生长,我必须得磨牙。如果不咬,不磨牙的话,那我就没法活了。所以它不是破坏,它是生存,这是台下的观众和小东西都没想到的。当我们看到这一层的时候,立即激发了人们的怜悯之心,一种悲悯的情感油然而生,这是文学艺术的巨大力量。

第三,音乐成就。这部剧的音乐的力量和魅力非常强大,用音乐的形象塑造了人物形象。同时,音乐的特点体现了创作者对故宫文化的理解和对这部作品的深刻理解。

故宫曾经是王朝时代权力的象征,现在,故宫是镶嵌在北京人生活中的一块宝石,因为故宫是老百姓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体现了老百姓的智慧,是中华文明的一个物化的代表。剧中音乐两次出现了京韵大鼓元素,让北京的地方色彩、民风元素更加鲜明了。

第四,舞台呈现。该剧舞美设计是广角摄影的变形,很深邃,又很宽广,呈现出螺旋形的、无穷尽的画面,对于孩子来说既是一个广角镜头,又是一个显微镜。这个显微镜微到哪里?微到了房檐儿上的神兽,一下子把镜头推到那儿去了。我小时候看见房檐上的神兽就在想,神兽骑着马、骑着凤上哪儿去了呢?晚上神兽会不会下来?这一次在舞台上实现了我幼年时代的幻想,的确,它飞过来了,而且还跟特殊的舞美艺术形象、戏剧形象结合在一起。我觉得舞美设计完全理解了本剧的内涵,才有这样的视觉想象,这个视觉想象是恰如其分的,又把本剧的蕴含非常有画面感地表达出来。

希望《猫神在故宫》能成为儿童戏剧中一个难得的、灿烂的珠宝。

怀抱故宫,让中国故事“活”起来

毛时安,评论家、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原副主席

看了《猫神在故宫》以后,很兴奋。这是剧作家冯俐带领创作团队,带着怀抱“故宫”的气魄和情怀,创作的满足今天儿童观众的一部歌舞剧。《猫神在故宫》透过故宫猫神的猫眼看故宫,小而言之是故宫,大而言之是北京,再放大是中国,是中国的浩瀚深厚的传统文化。

故宫,中国明清两朝的皇家宫殿,坐落在北京城中轴线上,凝聚了中国传统文化正大气象的基本美学品格,既恢弘、繁复,又庄重、绚丽。大红的宫墙内、金色的琉璃瓦下,有多少故事和传奇。要在一部主要为儿童创作的不到2小时的歌舞剧中展开故宫几百年的伟大历史长卷,对故宫的热烈情怀是前提。但仅有情怀肯定不行,它更需要在舞台上,借助歌舞的样式,建构故宫文化的强大的艺术能力。这种能力在《猫神在故宫》里得到很充分的展现。

作为歌舞剧,这部作品始终保持高密度叙事节奏,非常具有现代叙事色彩,它的情节结构也不是一目了然地平铺直叙。那只生活在好几百个春天前紫禁城的猫咪、曾经皇上的四爪侍卫“宝贝儿”转世成为猫咪“小东西”,从几百年前的明代清代到近代到当下,在戏剧中经历多重穿越,与几朝故宫的流浪猫,纠结、厮混,目睹了一部故宫兴衰盛亡的历史,甚至战争中文物迁徙的悲壮记忆。全剧中,随着“小东西”身影的时空穿越,和它遍布故宫的足迹,使故宫中散乱的珍珠般的细节,不断地在我们眼前闪回、晃动。故宫住过的历代皇帝,故宫的知识,故宫的布局,故宫称谓的变化,故宫屋脊上的神兽,故宫的文物……通过不到2个小时的演出,把故宫的历史进行了文学化的艺术整合和浓缩,甚至让对故宫没有知识准备的观众,了解了故宫。这正是这部作品所承载的“史性”。

虽然我们拥有许多曾经伴着我们入睡并滋养了无数代人心灵的经典儿童文学名著,但是坦率地说,今天的儿童已经不太满足“你说,我听”的接受模式,也不太喜欢“故事+道理”的叙事模式。绝不要低估今天在“倍速”阅读中,在“神偷奶爸”“保卫萝卜”“我的世界”和“原神游戏”中成长起来的儿童的理解能力,他们甚至5岁就已经知道了“宝宝要自由创作”的貌似深奥的道理。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猫神在故宫》打造了一部全年龄段作品,该剧舞台呈现的载歌载舞的艺术外壳的能指,实际观赏效果的能指,不仅指向当下的孩子,也满足曾经是孩子的成人“我们”。也是基于对当下儿童的认知的理解和尊重,《猫神在故宫》没有耳提面命的说教,全剧洋溢着一种诗意的光芒。编剧冯俐怀着一颗温柔的童心,建构了一个与今天儿童生活平行的故宫猫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猫和人、猫和猫、猫和瓷罐之间,有友爱也有争斗,有亲密也有隔阂,有猜忌也有信任,有欢聚时尽情欢歌劲舞的忘我欢乐,也有离别时相拥相抱依依不舍的忧伤。从主人公“小东西”来看,它最初在以“大橘”为首的故宫猫和以“局气”为首的流浪猫两个阵营之间孤立、徘徊,相处中却用真情打动了它们,化争斗为友爱;它把与自己拥有共同记忆的明青花“罐罐”当作“伴儿”,不惜最后舍命追随、保护;它宁愿忍受各种误解也选择两次救下被视作天敌的小耗子吱吱,用救命之恩换得鼠族主动搬离故宫……《猫神在故宫》赋予孩子们的不仅是简单的、是非对错的教育,而是一个排除“猫生”(也即“人生”)各种困难,充满信任、陪伴和爱的世界。作品借猫喻人,展现了情感世界的丰富和饱满,正是其蕴含的“诗性”所在。

《猫神在故宫》很有现代感,包括音乐、舞美和服装等都达到了相当的水准。它的整个舞台非常炫,全剧舞美、灯光的变化、整体合成,都很严谨,而且色调非常高级,粗看五颜六色,但是所有丰富的色调都控制在一个色度上,看起来很顶流。猫们的服装色彩斑斓,既有突出的个性,又有整体的协调,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李海鹰的音乐既大气又悦耳,一首《美丽的故宫》贯穿全剧,让心为之感染、为之颤动。

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发现当下传统观众进剧场的预期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你要给他什么,让他听到什么,而是他来是想要看什么,期待看到什么。

《猫神在故宫》是当前唯美主义的新质审美探索中的一个新示范,它在追求一种歌舞剧的高级,把一个非常庄重、严肃、深邃的题材变得那么愉悦、欢快、唯美,从而使这个严肃的、很可能是说明性的传统儿童剧,变成了有强大观赏性的新质舞台呈现,恰好适应了当下观众心理预期的这种变化。

文艺工作者有责任把历史和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让大众理解,建立真正的文化自信。歌舞剧《猫神在故宫》让观众通过一个感性的通道,让故宫和故宫背后博大浑厚的中国故事,在我们眼前“活”了起来。

*文中图片选自“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微信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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