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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传统戏曲遭遇看网络文学引导

2016-03-07 阅读: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高建旺 收藏

  文学形态的产生有先后、成熟早晚之分。如诗与词的产生,诗先词后;又如诗歌与戏曲,尽管产生时间相差不大,但戏曲的成熟要远远晚于诗歌。唐诗宋词元曲及“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的论调,正是这种文学形态现象的自然反映。文学形态产生先后成熟早晚的客观呈现,导致文学形态的格局处于一种变动的状态。随着网络文学的兴起,文学的格局再次发生变化。因此,文学的发展也存在着新的格局。那么,对网络文学的引导,我们能从戏曲批评中受到怎样的启发?

  价值观的引导。晚熟的戏曲,因其体卑,起初不被官方、士大夫所看重,故而对戏曲功能的认识、引导有一个逐渐深化的过程。“独元人之曲,为时既近,托体稍卑,故两朝史志与《四库》集部,均不著于录;后世硕儒,皆鄙弃不复道”,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的这段论述就点出了传统戏曲成长的生态环境。但传统戏曲在艰难行进中也不乏听到对其呵护的声音。明初,朱元璋盛推《琵琶记》,认为“五经、四书,布、帛、菽、粟也,家家皆有;高明《琵琶记》,如山珍、海错,贵富家不可无”。究其原因,在于高明“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价值观的引导受到朱元璋的赏识。这种价值观的引导也反映到明初的一些法律条文上,如《御制大明律·洪武三十年五月禁搬杂剧》云:“凡乐人搬做杂剧、戏文,不许妆扮历代帝王后妃、忠臣烈士、先圣先贤神像,违者杖一百;官民之家,容令妆扮者与之同罪。其神仙道扮及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劝人为善者,不在禁限。”帝王后妃、忠臣烈士、先圣先贤神像也有可取之处,为什么不让新的文艺形式——戏曲——更好地去宣扬呢?我们不得而知。事实上,有关风化体的戏曲,在中国戏曲发展史上,并不乏见,如“若于伦理无关紧,纵是新奇不足传”的《伍伦全备记》以及史盘《忠孝》、姚茂良《双忠》、高濂《节孝记》等。对这类剧作,来自戏曲批评界的评价虽然毁誉参半,但留给后世的重要遗产是把“合世情,关风化”作为评价戏曲的一个重要标准。至于“风化”如何用戏曲的形式讲好,则另当别论。

  传统批评资源的激活。晚熟的中国戏曲,在形态上有别于业已成熟的诗、词、文。那么,对诗、词、文的批评或规范话语,能否挪来批评戏曲?显然,中国戏曲的成长离不开其文化母体的哺育,其与诗、词、文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清代孔尚任曾言戏曲“虽小道,凡诗赋、词曲、四六、小说家,无体不备”。因此,纵观对戏曲审视的历史,无论是思想层面,还是艺术层面,传统的批评资源就像“幽灵”一样萦绕在其上。前述“合世情,关风化”的价值引导不过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的延续。又如作为文学批评术语的本色一词,起初用于批评诗文,后来用于批评词、戏曲。陈师道批评韩愈“以文为诗”、苏轼“以诗为词”“要非本色”。到明代中后期,为克服戏曲界“时文风”和“道学风”泛滥的时弊,曲论家曾围绕戏曲的本色问题展开讨论,或强调必须遵循宋元典范;或强调曲文质朴易懂;或强调戏曲人物语言的个性化;或强调戏曲作家的风格特色。显然,诗、词、戏曲的“本色”相异而有差别。本色因文体不同而被赋予了不同的意涵。本色资源是传统的,挪来批评晚熟的戏曲,使得“本色”一词具有了文体上的“现代”意义。

  批评应随文学形态的变化而拓展。不同文体,其形态是不一样的。“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说的不仅是内容之新,也包括形式之新。因此,批评家不必苛责文学形态之变,而应主动适应这种变化,了解对象,并褒贬之,从而推进文学及文学批评的前行。如文学批评中人物语言个性化的问题,在戏曲成熟之前,不是没有。但为什么是在戏曲批评中才得以推进深入?这并非偶然,而是对批评对象特性有了深刻认知使然。众所周知,戏曲是代言体,关汉卿写窦娥是窦娥的口吻,写梼杌是梼杌的声调,而不能在写作上有角色错位的轻忽。在一些剧本中,我们不难发现出身贫寒家庭的妇女却屡屡“掉书袋”,而这正是写作者角色错位所导致的。代言体是戏曲文学的特性之一,批评者品评戏曲人物的语言时就离不开代言体内在的约束。人物语言个性化的深入研析,反映了文学批评不能故步自封,而应当是开放的,随文学形态的变化而做出有切中肯綮的诊断。

  戏曲的成熟引发了文学格局的变动。而应对戏曲的举措,既有惨痛的教训又有成功的经验。教训是以“出生”先后定尊卑导致中国戏曲的发展伴随着一种观念的抗争,即开明的戏曲批评家为戏曲争与诗文同起同坐的平等权。而成功的经验是注重价值观的引导,在艺术层面上,则是传统批评资源的激活,以及在知晓批评对象的基础上作出令人信服的新批评。这些经验与教训对引导网络文学的发展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如网络文学不是“法”外之地,也需要弘扬真善美;又如一些网络文学的生成限制了创作者独创的自由,并受“点击率”高低的影响随时会调整写作姿态,从而形成产品是作者与读者合谋的结果。这种作品新的生成方式,必然导致旧有文学批评方法的窘迫。于是,相应的批评概念应随之而出现,以期形成批评与批评对象有效的对接。网络文学如何健康茁壮地成长,不是网络作家、读者你情我愿、你提供我消费的简单事儿,需要“外部势力”的积极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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