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文艺是现实的镜像与表征，智能时代的文艺与现实也是如此。AI文艺映射出智能化的生活经验、自动化的生产过程和风格化的欲望认知。在表征现实的过程中，AI文艺通过超理性呈现人机间性，以生成性与过程性对应世界的无限可能，以随机性与想象性构建超越现实的世界，以模拟性与速度感来完成智能复制与灵韵重塑。但文艺不仅要表征现实，更要批判与反思。AI文艺在叙事性艺术创作尤其是在历史题材和现实题材创作方面存在局限，难以把握复杂数据的内在逻辑，且缺乏人类情感和道德判断。因此，智能时代呼唤的现实主义要在以技术为支撑的同时，融合情感驱动，强化人类价值的导向。

【关 键 词】 AI文艺 人工智能 现实表征 超理性

（图片选自电影《我，机器人》）

人工智能（以下简称“AI”）丰富了人类的现实经验，也使虚拟现实不断增容，人与机器的共生共存变得更加紧密。智能时代的这种新的社会现实，体现了在技术推动下现实世界的新特征和新变化，并已渗透到文艺生产领域。特别是当我们以现实主义标准与方法观照AI文艺的创作生产时，可以发现传统文艺的模仿原则被替换为AI文艺的模拟原则，传统文艺中的流派、风格、形态变成AI文艺不同的算法模型与采样分类。同时，在创作手法上，现实主义自身也需要进化，可能要融合更多科幻、悬疑等元素，以更具想象力的方式展现智能时代的复杂性；在主题表达上，现实主义要从传统的社会阶层、人性探索，拓展到对人机关系、数字身份、技术伦理等新领域的探讨，从而在智能时代继续发挥现实主义反映社会、启迪人心的作用。当艺术创作呼唤一种新的方法与规则时，文艺理论也需要回应一系列的新问题：AI文艺要表征什么样的现实？如何表征现实？又该如何建构方法与原则？

一、AI文艺：智能时代的镜像

在智能时代，人类主体、智能机器、现实世界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照应的关系。智能机器既可以模仿人类主体，也可以折射现实世界。因为“智能机器在整体上是人类的镜子，通过它，人类可以窥视人类自身和认知的深层规律，同时也可以反观人类世界的某些面貌，以及人类的局限”。AI文艺作品是智能机器诸多功能效果之一，成为智能时代的镜像，集中呈现了现实中的人类情感体验与价值判断。在智能化的现实生活中，AI文艺的发展速度似乎更快，正如社交媒体上有言：我们希望机器人帮助人类扫地、洗碗，是因为人类要去写诗、画画；现在机器人都去写诗、画画了，人类却还在扫地、洗碗。这是因为，一方面，AI高效的深度学习算法，能在极短时间内对海量的文艺素材（如历史上的经典文学作品、绘画的风格与流派等）进行分析和学习，快速掌握创作规律。同时，AI文艺又能及时响应市场文化需求，批量生产或深度嵌入产品流程中，无论是短视频脚本、广告文案，还是完整的音乐段落，都能迅速满足市场对文艺内容的要求。另一方面，在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中，艺术往往更能嗅探到现实社会的动向。AI文艺直接或间接地呈现了这种新现实，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智能化的现实生活经验。智能化生活经验的构建是AI对日常生活的重塑。经由计算机控制，现实生活已经全面智能化，从百度语音助手小艺到宇树科技人形机器人，智能体不仅改变了我们的日常生活方式，还重新定义了人与技术的关系。AI文艺更倾向于呈现智能现实的多重可能性，比如清华大学沈阳用AI创作的科幻小说《机忆之地》、博纳影业与抖音出品的科幻短剧《三星堆：未来启示录》等都将视角对准了科幻世界。通过创作主体的各种高幻想设定，由机器生成并描述人类在智能世界的沉浸探索，以及与机器算法的互动、对人类未来的展望。AI艺术家也借此表达自己对智能现实的思考：“尽管大众传媒和科幻文化的结合致使人们对人工智能的预期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断地扩大，但我还是尝试着在艺术作品中通过邀请观众来反映当前人工智能技术和研究的现实可能性，从而弥补这种差距。”这些科幻故事既呈现了未来世界的无限便捷，也表达了科技对人类世界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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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2023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中华文明精神标识的艺术呈现与传播研究”（项目批准号：23ZD0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李磊 单位：山东艺术学院传媒学院

《中国文艺评论》2025年第4期（总第110期）

责任编辑：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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