赓续历史文脉 谱写当代华章

——秦腔现代剧《生命的绿洲》专家研讨会在京召开

研讨会现场嘉宾合影

7月14日、15日，秦腔现代剧《生命的绿洲》在北京梅兰芳大剧院的演出取得圆满成功，至此，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新时代三部曲”——碗碗腔现代剧《骄杨之恋》、秦腔现代剧《生命的绿洲》和《楷模村》赴京演出完美收官。此次演出受到线上线下观众热烈欢迎，在线直播浏览量已突破3500万人次，在全国观众中刮起了一股秦腔、碗碗腔艺术的强劲旋风。7月16日上午，围绕该剧以及“新时代三部曲”的剧目研讨会在京举行。

◆ 仲呈祥（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这次进京演出，不仅具有实践意义，而且具有理论意义。

第一，“新时代三部曲”进京展演展示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不愧为从延安过来的、有着红色文化基因和优秀传统的文艺团体，堪称是新时代戏曲界的一面旗帜。这次演出，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由梅兰芳大剧院辐射到网络、从京城遍及全国的观众间，刮起了一股秦腔、碗碗腔艺术的旋风。这股旋风代表了新时代戏曲人学习、领悟、践行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赓续历史文脉、谱写当代华章”以及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结出的硕果，昭示出一条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戏曲繁荣发展的正确道路，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二，“新时代三部曲”展现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在陕西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鲜明地秉持戏曲研究院独特的审美优势，继承戏曲研究院的传统，在剧目选择、演员培养、人才建设上，蹚出了一条值得全国艺术院团学习推广的路径。《骄杨之恋》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长李梅把杨开慧的形象演活了，这部戏对红色文化的传扬，特别是其中杨开慧成长为一个共产主义战士的精神历程，对于我们今天认识毛泽东及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都有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楷模村》领悟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精神，捕捉到新时代精神文明建设中一个重要的值得广泛探讨的问题——人的思想都是变化的，怎样继承并发扬光大优秀的革命传统、革命精神？这个戏通过李小青主演的这位英模人物，形象、审美化地传达给每一个观众，是实实在在地丰富人民群众精神世界、提升人民群众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生命的绿洲》这部戏把中国哲学精神最高境界“天人合一”“万有相通”“美在自由”等表现到了极致。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内涵，就是要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我们不仅擅长解决人与人的冲突、人与社会的冲突，我们还能解决人与自然的冲突。“新时代三部曲”不断刮起中华民族在新时代进行艺术创作、引领人民艺术鉴赏、从中获取精神力量、推动现代化建设前进的旋风，我觉得这样的艺术就是人民需要的艺术、时代呼唤的艺术。

第三，判断一个好院团的标准，我赞成陈云同志的标准——“出戏、出人、走正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有作品，一次带来3部戏，此前还有其他各种题材的作品；有人才，旗下4个团及大量青年演员，证明戏曲是薪火相传、后继有人的；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走了一条正确的、值得学习和推广的路。3部戏告诉我们，直面人生、开拓未来，把现实主义精神与浪漫主义情怀很好地结合起来，这就是我们应该大力提倡的创作精神、创作方法。

◆ 崔伟（中国戏剧家协会原分党组成员、秘书长）

“新时代三部曲”的创作成果继承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一以贯之的现实主义创作风格和观照时代、观照主流、观照高尚的这样一种题材选择，在艺术上充分发挥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和秦腔艺术表达现实生活的经验优势，同时又有着比较鲜明的时代表现方法。看了《骄杨之恋》，我觉得非常惊艳，李梅塑造的杨开慧，不仅人物形象塑造成功，而且艺术成就已经达到了更高层次，她对剧种的贡献及她的表演风格、艺术才华，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学术现象。“新时代三部曲”中的每台戏都有不同的成就和风格，但是我更愿意把这3台现代戏看作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当下创作的一个现代板块。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这几年整体的变化是秦腔、眉户剧、碗碗腔三大剧种齐头并进，传统题材、新编历史剧和现代戏共同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这种现代板块集中体现不是简单地创作现代题材，实际上更带有新时代标识，就是传统秦腔在题材上和新时代的要求靠拢，在表达人物和主题上和新时代的发展结合，在艺术风格上赓续秦腔这一古老剧种积淀的传统，同时又发挥当代艺术家的创造优势、结合观众的审美需求，是一种立体的战略格局。在整体战略布局上，陕西省戏曲研究院这次进京演出和这几年的成果，是在传统基础上的一次巨大变化，用实力和成果支撑起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可持续发展。同时，又拓展和推进了秦腔现代戏、历史剧创作审美的时代变化。《生命的绿洲》题材非常深刻，有厚重的历史感，人物没有概念化，是以一个最普通的女性和家庭的变化来表现人类在苦难面前跟命运的抗争。李梅是战略家、好的管理者，又是优秀的艺术家。她非常自觉地运用了她的艺术条件作为支撑，同时又非常精准地寻找到这个人物所需要的年龄的差别、命运变化的差别、对待不同人情感的差别、在困难面前的坚强和温柔的差别，还有一种她在时代中的情怀变化的差别。在不同的时空转换中，每一个时代和每一个对象，她都能够调控她所运用的艺术手段，并把这个艺术手段使用得恰到好处，有演员的本真美，又有艺术的呈现美。像这样的演员，取得这样的成就，值得研究。

我看过李梅演的很多戏，她总能自觉对标人物的变化，以建立在人物基础上的演唱、情绪、性格等魅力吸引观众，让我感觉到非常震撼。李小青、李军梅、郭楠楠等，演员发挥“一棵菜”精神，把人物塑造得都非常好。《生命的绿洲》突破了陕西戏曲的创作习惯模式，在纯朴中有精致的东西，但是这种精致又不脱离西北人的审美习惯，和其他地域戏曲艺术形成鲜明的融合。同时，它又有一种在戏曲意境点染上比较大的手笔，来展示这个戏的精致。比如，剧中，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飘落下来大片的绿绸子，正好把中间的转台覆盖住，所有人都站在上面，这种意境和整个舞台设计的纯朴结合得有想法。还有，饰演黄沙的小龙套演员，把风变成一种意象，不再仅仅是自然的声音，而是对人心灵的摧残、对广义命运的悲痛。希望“新时代三部曲”能继续演下去，让年轻演员传下去，形成新时代的一个新的积淀。

◆ 王安奎（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原所长）

《生命的绿洲》贴近现实生活，有很厚重的历史感，体现了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继承延安民众剧团宝贵的现实主义传统，深刻地展现了我国西北地区在发展中的现实生活。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讲过一个理论，现代戏永远要像历史剧一样地写、像历史剧一样地演，现实生活是每个历史发展的片段，再过多少年之后回头再看这些现代戏，能够体会到历史的发展进程。《生命的绿洲》和《楷模村》就具有这样的历史价值。《生命的绿洲》描写了在治沙过程中人们经历的艰苦岁月，如何克服困难把沙漠变成绿洲，这是有真人真事做基础的，剧作中西北人民的命运、性格、情感，写得非常深刻；剧中何玉芳和石广义这对夫妻在患难中生死相依、不被困难所吓倒的精神，具有很强感染力。《生命的绿洲》和《楷模村》两部作品的创作使我感受很深的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现在有自己的编剧，能够深刻地理解当地人的性格和精神，能够写出来非常有地方特色的语言。总之，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新时代三部曲”的演出，为我们新时代的戏曲创作提供了很多宝贵的经验，给首都观众带来了新的惊喜。

◆ 汪守德（原解放军总政治部艺术局局长）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携“新时代三部曲”进京演出，刮起了一阵强劲的西北风。演出前，我看到观众络绎不绝地走进剧场，白发的、中年的，还有一些年轻的观众，观看过程中掌声热烈。当天，3500多万粉丝同时在线观看，这说明戏曲并不缺少观众，好戏能对大家产生巨大吸引力。

《生命的绿洲》是一部非常厚重、内容丰富的戏，是一部具有很强艺术张力的好戏。我概括为一组人物、两条线索、两种时空、多个段落、三层内涵。这个戏看起来是写治沙的，但又跟其他戏不太一样，它真正是在写人，写人生、写人情、写人性，写人各种常见或者不常见的人物关系和人物命运，他们经历了什么、遭受了什么，他们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自然和自身，让整部戏显得更为深刻。陕西的方言用得特别好，里面有特别多生动的地方性语言，显示出较高的文学价值。《生命的绿洲》剧名起得也特别好，有深刻的含义，这种绿洲既可能是自然的，也可能是生命的，还可能是人情的。从生命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写了生命的一种爆发状态。对生命的呵护，包括生命的抗争、生命的完美，在剧中何玉芳和石广义身上体现得特别充分，表现得非常到位、深刻。李梅的表演有强大的气场，唱腔特别动人。年轻时的何玉芳和50多岁的何玉芳是两个状态，李梅在两个多小时里要表现出不一样的体形、唱腔、妆容，非常难。李小青演的石广义，特别有爆发力、冲击力、感染力。舞美设计运用各种手段，包括色彩渐变、漫天黄沙、白天鹅的运用，增强了戏的可看性。总之，我觉得这个戏无论从思想性还是作曲、表演等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一台非常好的戏。

◆ 王馗（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所长）

祝贺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新时代三部曲”演出圆满成功。在院长李梅的带领下，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创作了《关西夫子》《诗圣杜甫》《路遥的世界》《再续红梅缘》等多部艺术作品，体现出多元化的创作路径。这是一个国有戏曲剧院在当下应该有的一种艺术形式，即以多元化的实践路径来回应多元创作导向。这也是我们今天看“新时代三部曲”很重要的一个标准，3部现代戏就是在多元创作基础之上涌现出来的、剧院新作为新成就的集中呈现。“新时代三部曲”秉持现实主义创作传统，贯穿了戏曲创作中革命文化题材、社会主义建设时代几个重要节点，是用艺术来回应建党百年中国社会里永不磨灭的记忆。从民众剧团到现在，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始终是以现实主义的立场，以强烈的现实性进入艺术创作。这3部戏紧扣人的现实性，《骄杨之恋》是那种人性最宝贵的、基于爱情而升华出来的革命理想；《楷模村》体现的是两代人在两个不同时期，基于他们生存困境、农民群体寻求自我解放所呈现出来的现实性；《生命的绿洲》体现的是生存环境恶劣的条件下，人性在坚守跟抗争中展现出来的生命风采，都是以人的最基础的现实需求来推进戏剧性的创作。这种现实主义直接关注到人生存的严峻、艰难以及由此爆发出来的光辉，这是3部作品的共同点。剧种风格、剧院风格，以及西北独特自然人文的风格，形成了作品的风格，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厚重纯朴的质感，是与这块地域文化风格密切相关的。看完《生命的绿洲》，我很感动。它创作上的优点是直面社会真实，以写实性的手法把主人公一家四代40年治沙的生活展现出来。这种草根的力量、草根的沧桑感，在作品里被浓郁地展现出来。这种草根的特点恰恰用秦腔艺术呈现出来，尤其是李梅、李小青，大段饱满的酣唱、秦腔苦音的展现，真正是把百姓的生存困境、苦难表现得非常充分。最感动的不仅仅是这种痛苦，还有来自石大林跟石兰兰展现的爱情，就像沙漠里的一点绿草一样，在这个舞台上绽放，感觉特别舒服、自然。

◆ 赓续华（《中国戏剧》原主编）

这3部戏是陕西戏曲的“新时代三部曲”，是深耕于秦地西北高原的深厚的文化结晶。《生命的绿洲》特别厚实，人物特别扎实，跟我们以前看的描写有关治沙劳模的戏都不一样，它直面了世道人心和现实的冷酷。

治沙是这个时代人与自然的一个主题，以往的戏写的大部分都是人和自然的关系，就是人如何战胜自然的困难。但是这个戏不是，写的是一个在普通人群中成长起来的英雄，即《生命的绿洲》里的何玉芳。剧中人物形象特别深刻，有人性的美好，也不回避人性中扭曲的东西。

这个戏在方言创作上令人眼前一亮，里面很多词特别美，包括那一个“燃”，太棒了。音乐、唱腔可圈可点的地方都特别多，已经达到了比较好的状态，演员演得很好，李梅在这个戏当中，一直在变换着她的角色、年龄，但是始终不变的是在台上的精气神，始终在线，真的特别棒。

◆ 孙红侠（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研究员）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新时代三部曲”是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也是秦腔现代化走进“新时代三部曲”标新的作品。《生命的绿洲》把秦腔的魅力、演员的实力、舞台上的冲突、命运的撕裂感、戏曲演唱的感染力、秦腔声音里的艺术性都发挥到了极致，令人感动。我看过数十部防风治沙题材和劳模作品，《生命的绿洲》这部戏有很高的辨识度，和《骄杨之恋》是两个表演层面的呈现。《骄杨之恋》体现的是柔美，《生命的绿洲》是大开大合，这是“新时代三部曲”在表演上呈现的两极，都很有特色。这个戏的主题是弘扬治沙劳模事迹，通过这个讲中国故事，展示中国人的精神，用舞台艺术弘扬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更为深刻的是，它让都市观众体验到了坚韧、强悍、乐观、自主的西北人的性格，尤其是石广义这个人物。当嘹亮的歌声响起时，对舞台上30年历程的回顾，让人觉得有一种电视剧《激情燃烧岁月》的感觉。这种让时代精神重现就已经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一种新的精神力量的回溯，让大家想想之前那个年代的人是怎么生活、怎么做事业的。一部戏曲作品能做到这些，可使它在同类题材中脱颖而出并有很高的辨识度。从艺术形式上看，剧作采取反复穿插、倒叙闪回的叙事方式，使故事轻松跨越前后30年，形成了一种史诗般的观感，是对传统秦腔结构新的表达和扩展。

本版图文均由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提供

延伸阅读：

秦腔《生命的绿洲》：从千年沙漠到万里绿洲（穆海亮）

秦腔新编历史剧《蔡文姬》：传承的风骨与韧性（郑荣健）

秦腔历史剧《关中晓月》：诗中观史，史中觅诗